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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堡新地标爱乐大厅的幕后嘈音
2018-06-10 16:42:28   

摘要:张璐诗:历经规划、抗议、舌战、预算暴涨的汉堡爱乐大厅,如今成为市民倍感自豪的城市名片和旅游新地标。两年前,德国港口城市汉堡有了一座新地标爱乐大厅(Elbphilharmonie,全名其实是易北爱乐大厅)。这座110米高的庞大玻璃建筑以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红砖仓库群为基座,整幢楼远看像一团滔天巨浪,也像巨轮,泊在汉堡港边上,与远近的海港新城(HafenCity)摩登商住建筑彼此呼应。倒映之下漂亮又骄傲的,还有今日汉堡居民的心情。
张璐诗:历经规划、抗议、舌战、预算暴涨的汉堡爱乐大厅,如今成为市民倍感自豪的城市名片和旅游新地标。


两年前,德国港口城市汉堡有了一座新地标“爱乐大厅”(Elbphilharmonie,全名其实是“易北爱乐大厅”)。这座110米高的庞大玻璃建筑以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红砖仓库群为基座,整幢楼远看像一团滔天巨浪,也像巨轮,泊在汉堡港边上,与远近的海港新城(HafenCity)摩登商住建筑彼此呼应。倒映之下漂亮又骄傲的,还有今日汉堡居民的心情。

初夏的一个周末,挨着爱乐大厅的水边搭起了汉堡爵士节(Elbjazz)的临时舞台,每小时换一组年轻的乐队演奏,坐满人的台阶旁,是一排时尚气息扑面的酒吧与餐馆。每家馆子的露天座位也都坐满了把盏言欢的人。

2010年创办的爵士节每年在海港新城多个室内外舞台举行,今年还正式入驻了高贵的爱乐大厅。声场原本专门为古典音乐与歌剧设计的音乐厅内,为爵士乐队们加上了扩音系统。每一场在这里上演的音乐会门票早就被抢购一空。汉堡旅游局的娜塔莉告诉我,很多买票的人并不是平时会进音乐厅的人。不少人中场休息就离场,在爱乐大厅里逛个够。这日,我看见光是要上观光平台参观的人龙就长得让爱乐大厅的门口加上了几层临时围栏。

如果回到早几年,这里的气氛可大不一样。2009年,我第一次到汉堡来,当时就听同行讲起,汉堡的政客们耗下巨资,很有野心地要建起全德国乃至全欧洲最好的歌剧院。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前任汉堡市长提出的“未来城市建筑概念”的延伸:如今爱乐大厅所在的摩登“海港新城”,正是当时规划中商住合一的新区。由于要建新城,一些老街与广场、老店,都面临被拆除或“绅士化”的未来。汉堡民间因此自发进行了各种抗议。其中,尤其是爱乐大厅的成本日新月异地在涨,结果从最开始说的2亿欧元最终涨到了8亿欧元。从一开始,媒体与民间的正反方舌战就进行得如火如荼。

十多年前开始成为欧洲城市规划新关键词的“绅士化”,来源于一个古法文字。虽然这还算是个新进入公众视野不多久的新词,历史学家指出,早在公元4世纪的古罗马与古代不列颠,已经出现了大型别墅取代小商铺的“绅士化”现象。“绅士化”这个词,形象地描绘了老城旧楼的穿衣戴帽工程。而这种工程,在汉堡被反对建造爱乐大厅、反对开发“海港新城”的声音斥之为“面子工程”。其实环顾四周,在世界各地都能轻易找到各种例子。

只不过,从全世界范围内看来,德国人在事件发生当下去做反思与抗议这一点十分突出。比如前几年,我在法兰克福书展期间,听了一场“社运斗士”克里斯托弗•特克尔的新书讲座,他写的书名为《绅士化一切,或是一个属于所有人的城市》,在里面,特克尔写到了“亚文化”在城市面临全球化与“绅士化”时的尴尬。六七年前在汉堡,我遇到一位抗议“绅士化”的博物馆工作人员,他认为德国各城的市政规划决策者,近40年来对于旧城改造的思维“总是考虑怎样拆除,而并不去考虑如何修补”。某一次在汉堡期间,我跟一位德国作家聊过。他认为城市“绅士化”是趋势,因为“公司即城市中心的工业城市时代”已属于过去;现在是“全球化城市”时代,由于公司都搬到了城市之外,城市也就需要寻找另一个心脏。

 

汉堡海港新城的一套房,未建成时售价已是150万欧元,月租3千欧元。如今有升无降。汉堡爱乐大厅里还运营着一家五星酒店,酒店麾下管理的几十套公寓,开盘不久即一售而空。在当年特克尔的讲座上,他指出城市规划者是“只想要有钱人出入”、“往来无白丁”的思维。特克尔与汉堡一些老百姓的不满,还在于汉堡政府打算更大面积地改造汉堡旧城。比如一条布满便民小店和“一欧元店”的街道。抗议的声音是希望保留“孩子们在嬉戏,退休老人悠闲待着”的自足社区生活;而这正是政客们的不满之处:“没有摩天大楼,对面也没有美味的中国餐馆”,因而经济效益不足。特克尔从草根阶层的角度去探讨“在大城市里该如何生存”。他认为当“绅士化”的概念登堂入室时,城市已经快要容不下建筑里的“蓝领族”。

事实是,前几年由于金融危机的冲击,初建成的一批汉堡海港新城楼盘,近四成的房屋空置了很久,部分政府部门只好自己搬进去。抗议者等着看“好戏”:华丽泡泡裙那样的新城,不过是一项“面子工程”,但终归“只是一帮势利眼的幻梦”。

然而,自2016年“爱乐大厅”落成迎客以来,一切都出现了扭转。当初因为爱乐大厅总耗资比预期价格高出4倍而愤怒的汉堡市民,在登上过37米高的美丽观景广场后;在艰难地抢到一张音乐会票,中场休息时捧着葡萄酒对着凹凸玻璃窗外的港口美景举起手机自拍时,骂声、抱怨声渐渐平息下来。媒体上纷纷报道来自全球各地的游客踏破了门槛;汉堡市民开始为这个新地标感觉自豪。

最有意思的是2009年带我逛过海港新城的媒体同行朋友亚历山德拉。那时的她与许多主流媒体同声同气,对还在襁褓中的“爱乐大厅”发出过质疑。而事实是,亚历山德拉今日工作的《明镜》杂志所在的办公大楼,两年前也已搬到了汉堡海港新城中心。

她带我看她在八楼的办公室,落地玻璃窗外刚好看得见“爱乐大厅”。说起这座建筑,她的口气完全变了:“每天早晚我看出窗外,爱乐大厅的颜色都随着天色而变化,蔚蓝、粉红、灰白,我喜欢极了。”她说,从开幕至今,爱乐大厅里的任何一场演出或讲座都一票难求。她曾经带两个小女儿去观景大堂里玩,“孩子们也喜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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